写作、石头和刀:重返文明的冷兵器时代(写作是一把刀)书评-九游会j9官网ag登录入口
2002年至2003年,费雷德里克-伊夫·热奈通过电子邮件向埃尔诺发送了很多关于写作的问题,这本访谈就是两人电邮一问一答的合集。埃尔诺在后记中称这段历时一年的对谈是“一次严格且全面的‘文学良心’的检验”。她的“文学良心”,与“写作是一把刀”的概念息息相关。
埃尔诺在写作过程中始终对选用的语言非常警惕,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开始使用“统治者”(包括上层阶级和男性)的语言。这是写作的宿命,但同时也是触底反弹实现变革的时刻。“谈及人生,谈及表面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生,谈及我父亲的一生,在谈论的同时不背叛(不背叛他,也不背叛我出身的那个世界。那个世界,即被统治者的世界,仍然存在),保持公正的唯一方式就是通过具体的细节、通过我听到的话语来重建有关这一生的现实。”
重建选择的材料是被统治阶级的语言。埃尔诺将使用这种语言比作石头和刀,于是写作回归到混沌未开的冷兵器时代,回到父权制文明还没来得及建立起霸权的时代。因此埃尔诺的写作是对西苏的“女性写作‘货真价实也更具变革能力的实践。
埃尔诺之所以害怕被统治阶级的话语收编,是因为她始终在意自己的出身背景。写作让她感觉背叛了自己出身的阶层,是一项奢侈的工作,因为她未用双手进行劳动,只是终日坐着动动脑子,却能获得比所付出的劳动大得多的回报。她在《一个男人的位置》中曾写道:”他(父亲)最大的自豪,甚至他存在的证明,就是我已经属于曾经蔑视他的那个世界。“为了减轻负罪感,也为了让写作真正产生改变世界的价值(埃尔诺始终强调”改变“”变革“),她选择用”毫不安逸的方式写作“,并让这种写作的成果“去颠覆主流价值观”。
实际上,埃尔诺不仅试图颠覆主流价值观,她还试图颠覆一切固定的东西。因为一旦定义了所是,就意味着不能是其他东西,这样的定义同样是权力和霸权的体现。
她拒绝给文学(从正面)下定义,对她来说,文学就是用谈话等其他方式无法实现文学目的的东西,这种“听君一席话,如听一席话”的定义表明文学确实存在,但是一种不占据任何意义的存在。
她不愿将自己的作品按体裁归类,更愿意称其具有不同的形式。如果她称自己的作品是小说,那是因为写作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从现实生活中抽离出来、进入故事般的不真实状态。
她在诺贝尔奖演讲中称自己不是女性主义者,剖析了“女性写作”这种本质主义的概念中隐含的父权霸权。【但其实埃尔诺是相信本质主义的,所以她的态度有点矛盾。】